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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曰:事故酿成灾祸,人所共知,值此举国为近年来灾难事故频发而痛定思痛之际,怎敢唱此反调?答:本来天下之事就是一利一弊,福祸相倚。即使是事故也非全然无益,不信就来看看几种天下名吃的发明过程。

先要说说的是北京王致和臭豆腐:据传王致和本是康熙年间的一名南省举子,进京赶考未中,回家的盘缠又不够了,无奈作了北漂。幸好自己原来学过做豆腐的手艺,还能靠这个维持生计。但刚开始做生意毕竟经验不足,一天豆腐做多了没卖掉,加上天气炎热,第二天一看全都馊了。可这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豆腐扔了实在心疼,还是留着自己吃吧。想想这东西要是像腌咸菜一样腌上也许能多搁几天,于是切成小块,用盐和花椒腌在一个坛子里了。过了几天拿出来吃,虽然奇臭无比,一尝却别有风味,食之上瘾,送给街坊尝尝,也都交口称赞,于是就专门开始卖起这臭豆腐来,随着生意越来越来好,这臭豆腐也就成了北京城家喻户晓的美味,甚至到了清末,被西太后赐名“御青方”成了特供。这么个小事故不仅改变的一个人的命运,还创出百年的美食。

也许有人会说这纯属事出凑巧,百年不遇。那就再到江南看看。无锡肉骨头闻名遐迩,为啥好吃?也是事故。说是原来有个卖炖排骨的小贩,有一天身体不适,炖上排骨就睡着了,等一觉醒来,排骨已经烧焦,懊悔不已,留着自己吃吧,哪知一尝,味道远胜于平时的做的炖排骨,拿到街上一卖,抢购一空,于是这烧焦的肉骨头成了一方特色美食,也为小小无锡城扬了名。还有离得不远的镇江名产硝肉,事故就更大了,本来是放盐煮肉,误放了做炸药的火硝,这要不是事故,估计没人会尝试去实验。

如果这一南一北还嫌不足,那就再到这中州大地。河南最出名的美食莫过于羊肉烩面了。这羊肉烩面研制也是受事故启发。据说当年日军空袭郑州,一有警报就要赶紧躲进防空洞。一天一位饭馆大厨刚煮好一大锅面,没来得及盛,警报就响了,赶紧跑进防空洞。警报解除,回来一看,面都泡得吸足了汤汁,老板正想埋怨大厨,一吃却觉得更加入味,非但没有埋怨,反而叫大厨以后专门这样做面,这就是羊肉烩面的来历。

所以从上面几起事故来看,事故本出于意外,意外之事殊难预料,也许飞来横祸,也许喜出望外,如系无心为之,确实不能怨天尤人,只可作“吃一堑、长一智”之想。但如果本来是有心为之的人祸,借口事故来开脱,那就另当别论了。记得《聊斋志异》有段文字说的好:“有心为善,虽善而不赏,无心为恶,虽恶而不罚。”而反观近两年的大灾大难,从央视大火到上海大火,恐怕不能归入无心为之之列,从工程承包到建筑材料,无数人动了无数的心思,是用心过度了,所以酿成灾祸本不足为奇。不管人间司法如何结论,天理其实已自然昭彰了。最可叹的是那些无辜的逝者不知为什么做了这样的牺牲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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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飞

陈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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